close
阿Q南投出生基隆長大,已過二十八個春秋,仍苟延殘喘於世間。他不帥亦不高、無財亦無才,看似平凡卻與眾不同、異於常人卻追求平凡。或許你認識他,但是你所知曉的部份絕不是他的全部,他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,不會因為你認識了他就能改變你的想法、人生,更不會因此改變歷史、改變地球運轉的軌跡,太陽照樣東起西落,阿Q照樣依循自己的方式過活。
 
若要為立傳,稍嫌太早;若要談他的人生,也比不上七老八十的輝煌歲月。無能的他上不了大場面,但是,無才的他卻不甘沒沒無聞。於是,在此簡撰他的過去,不管你認不認識阿Q,就當作是窺看他的故事吧!
 
據阿Q的父母轉述,阿Q三歲時走路不穩,後來才被診斷為患有肌肉萎縮症。當時的醫學無法斷定是哪一型,只知不是進行式。端看幼時體弱多病的阿Q,父母擔憂掛於心、表於行,稚幼的阿Q仍感受得到。三歲父母開始攜著阿Q南北奔波求神問卜、尋醫求診。在阿Q看來,父母的確辛勞,阿Q卻傻傻的把這當作是生活的一部分,未曾排斥。阿Q是這麼認為的:「或許這是不治之症,至少醫學目前仍無法根治。索性也不嚴重,至少拖個幾十年,也許那時會有方法可治。現下父母帶著自己到處求醫,就當順便去玩樂也好。這幾年政治人物都宣稱自己全省走走透,我早在幼時就走遍各縣市了!樂活於當下,何必只著眼於不樂見之相呢?」(註:阿Q頗有佛性的吐舌頭)
 
阿Q雖然瘦弱,但是與其他小孩差異不大,他能跑能跳,會爬樹、會玩水,鬼頭鬼腦的他,一直以來都是社區裡的孩子王,帶領孩子找新鮮事惡搞,例如唆使小孩跳到鐵皮屋頂上狂跳氣得屋主衝出來抓人,偷藏鄰居小孩的腳踏車氣得家長來家裡興師問罪、在鄰居的窗外偷偷丟小石子、…。尚有更多他的惡行,礙於尺度關係無法一一備載。或許是阿Q喜歡看到那些遭殃的人臉上的表情吧。(註:真是猴死囝仔吐舌頭)
 
阿Q住的社區以外省人居多,因此從小只會說國語,親戚都笑稱阿Q是外省小孩,不過他並不在意。他喜歡看社區的那些老芋仔下棋,也因此還未就學識字的阿Q就已經會下象棋,小學一年級就已能與老人對弈,有輸有贏。上了小學三年級,家裡的工廠為擴大廠房,舉家遷往山腳下的房舍,這麼一住就住了近二十年。這次搬家提早結束了阿Q的童年,不再稱王、不再能惡搞、不再能聽到老芋仔講古,換而代之的是收起了笑顏,在車水馬龍的新環境裡,獨自照著自編劇情玩著玩具、嘴裡喃喃發出打鬥聲效,依稀透露出阿Q的孤獨以及回想逞凶鬥狠的「想當年」。
 
搬新家的這一年過年,阿Q家的閣樓在凌晨失火了,濃煙從閣樓的客廳竄出窗外,水柱衝破濃煙往裡頭灌,紅通通的三、四台消防車齊聚家門前,機械陞降聲、警報鳴響聲、消防隊員吆喝聲,劃破了寂靜的夜空。那時看熱鬧的鄰居也紛紛湧現,阿Q都不認識他們,不過經過這次火災大家應該也都認識了阿Q這一家。火勢兩三小時就撲滅了,新買的家具付之一炬,許多親戚那年剛好來家中作客也都安然無恙,實是萬幸。居家整理了數天後,親戚都返家了,母親卻在那時傷了腳筋,住院開刀。阿Q從未如此感到無助,也在那時第一次偷偷落淚。他開始希望自己好好讀書,不讓父母擔憂。(註:終於要改邪歸正了吐舌頭)
 
就從那時開始,阿Q真的開始讀書了,靠著小聰明,從倒數四五十名躍升至前十名,或許不夠亮眼,但對於一個功課掛帥的私立天主教的小學生來說,已屬不易了。阿Q也靠著無師自通的天份參加過數次繪畫比賽、書法比賽,除了這輩子無緣的體育股長外,所有股長都當過,拿過數十張獎狀的阿Q,更在畢業後考上了美術班,如願有個可以發揮天份的環境。
 
國一那年,同儕間成績的競爭、美術作品的競爭、教師的嚴刑教育,課業、美術雙重壓力下,阿Q成績中上,讀書卻讀得並不開心,在國一結束後遇上了40度高燒的重感冒,掛了急診。阿Q在病床上開始省思,是否該繼續這般摧殘?於是在返校後鼓起勇氣提出轉學要求,割捨了美術進修的大好機會。(註:其實是混不下去吐舌頭)
 
國二讀的是離家頗近的普通學校。此學校沒有資優班的安排,所以普遍讀書風氣不盛,不過阿Q靠著國一讀書時所打的基礎,一直都保持前兩名。當時的老師是基督徒,對阿Q照顧有加,常常帶他去做禮拜,也常常讓教會朋友來班上辦活動,讓阿Q見識到基督徒的熱情。這一年,玩樂外也顧及到了讀書,卻在暑假去南投埔里玩了兩個月後樂不思蜀。阿Q喜歡那裡的竹林、那裡的魚池、那裡的山、那裡的溪、那裡的空氣、那裡的人情味。於是,阿Q又想轉學了。於是編了個想養身體的理由,就這麼獨自到離家兩百多公里的埔里姑姑家寄住、讀書。(註:猴囝仔膽子還真大吐舌頭)
 
國三這年阿Q如願轉到了埔里國中,阿Q以為可以像暑假一樣天天環抱自然,遊山玩水,但是事與願違。教務主任看到阿Q成績不俗,就直接安排到了升學班,每天朝七晚十,除了讀書還是讀書。老實說,沒有大城市中車聲鼎沸的喧鬧,這裡蟲鳴鳥叫不絕於耳,上下學以腳踏車代步,山河為伴,若非有升學壓力,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讀書其實也是不錯的。每個星期日都只有半天課,寄宿姑姑家的阿Q也常跟表弟們一同出去烤肉、釣魚、逛夜市,鄉下的生活倒也充實自在。(註:沒有父母在旁,天高皇帝遠吐舌頭)
 
國三畢業,阿Q回北部考試,以第二名成績進入某五專學校,由於當時脊椎側彎介於開刀與否的臨界值,阿Q就在入學的前一個月決定動手術以防止惡化的可能,於是辦了休學一年。這一年,頭三個月就已康復,接著數個月的時間,除了在家幫忙工作外,也跟著父親參與許多自強活動,當然,也看了許多處民俗療法的名醫。阿Q也在這一年,接觸了電腦,翻書自學,這些旁門左道的伎倆,倒也學的自得其樂。
 
休學一年後,阿Q想改進高中就讀,於是父親代阿Q向學校辦了退學手續。進入了高中的阿Q讀書還算平順,在學校接觸了社團、營隊,以及燃起興趣的電腦。除了課業上些微的成就感外,跟以往一樣,也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賽,諸如書法、漫畫、作文、象棋以及桌球。高中三年,有三四位知己,師長也器重阿Q,因此阿Q能發揮的空間頗大,不過象牙塔終究是象牙塔,失常的考試也致使阿Q只落於某私立大學的資工系。即便如此,阿Q還是慶幸能有個嚮往的科系可就讀。(註:自我安慰貌吐舌頭)
 
上了大學因為宿舍房間安排的關係,無法與班上大多數同學在一起,也因此阿Q跟班上交情較不熱絡。大學時參與美工社、創了地方性社團、象棋社,也都當了幹部。不過大二那年的瘋狂玩樂,導致上下學期僅過16學分。系上必修課全部蒙難,震驚了阿Q,這也是阿Q第一次遭遇課業上的重挫。大三時開始閉關補修,阻絕了玩樂,只以書本為侶。花了一年的時間修完大部分的必修課,常常見日出的阿Q卻也在大三期末時搞垮了身體,至此身體狀況出了問題。畢業後的前兩年期間,經歷了兩次脊椎開刀、兩次股骨開刀,雖然開刀過程順利,但是回想找病因的過程艱辛,那比上手術台任人宰割還要痛苦。由於未及早被診斷出原因,即便最後手術成功,卻使得體力大不如前。(註:真是坎坷的經歷吐舌頭)
 
阿Q目前是一個為了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,雄圖壯志早已消沉,只求平安順遂即是。但是,阿Q仍有些不甘,或許也在等待時機,等待著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。
 
你認識阿Q嗎?以區區近三千字輕描淡寫著過去的二十八年,這是阿Q的過往、阿Q的歷史,但這仍不足以讓你了解阿Q。他是何許人也?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活得好好的,也許你認識他,但是他會是重要的人嗎?若非重要之人,又何需去了解他呢?阿Q的,你又了解多少?他冀望認識他的人能記得他,在這世間留下存在的價值與證據。阿Q是會寂寞的,他有他的故事,也希望有人讀他的故事,甚至一起共創故事。
 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阿修 的頭像
    阿修

    閒雲野鶴

    阿修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